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的少年们在雪域高原种下“绿色的希望”。 扎西东智摄
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的牧民在高山草原上放牧。 扎西东智摄
山川浩莽,高原物苍。
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以下简称“果洛州”)的草木,总在江源冻土中深扎根须,虽高寒缺氧,但依然积蓄绿意迎春的希望和力量。
地处三江源腹地的果洛州位于青海东南部,素有“雪域净土、秘境果洛”的美誉,是黄河上游重要的水源涵养功能区,是“中华水塔”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国家重要生态安全屏障。
冰川雪原的自然屏障同时为果洛州预设了一条漫长而艰辛的生态重塑之路。从“黑土滩”到“绿草原”,从“湖泊锐减”到“碧水长流”,亘古的雪域秘境在绿色渐染中上演一个个生态之变:2022年,果洛州完成国土绿化近百万亩,草原植被覆盖度达62.1%;2022年底,果洛州率先完成黄河流域生态环境全方位“体检”整改……
生态治理绘就雪域美丽画卷
平均海拔4200米的果洛州达日县,是三江源自然生态保护治理地区之一。曾经因过度放牧、气候变化等多重因素的影响,这片美丽的高寒草地逐渐被黑褐色秃斑状裸露土地所替代。
“黑土滩、牛皮癣,牧民群众无奈把家搬。”草原退化一度让当地群众饱尝生态之苦。为让黑土滩重新“披绿”,达日县近年来举全县之力将生态治理与保护作为首要政治任务,积极开展草原生态修复与治理。
在草原保护修复过程中,达日县累计投入资金6.4亿元;在退化草原人工种草修复中,达日县优选乡土草种进行多品种组合搭配,采取混播种草复绿综合技术措施,提高种植植被的稳定性;在黑土坡治理中,达日县综合应用混播种草、配方施肥、多种农艺措施组合等技术……如今,达日县许多严重退化的草原重新披上了绿装,昔日寸草不生的鼠荒地、黑土滩变成了现在优质的牧草地。
达日县仅是果洛州草原生态治理的一个缩影。近年来,果洛州扎实开展草地资源保护、退化草地治理恢复、草地资源监测提升三大行动,依托退牧还草、三江源生态二期、人工种草退化草地修复试点等项目,坚持大面积连片治理与重点突破相结合、自然修复与工程措施相结合,加大全州草原生态保护修复综合治理力度,草地退化、生态环境恶化趋势得到了有效遏制。
水润高原城,近河芳草生。从国土绿化重点工程落地实施,到山水林田湖草沙冰系统治理统筹推进,果洛州的风信里始终传递出“源头责任”和“干流担当”的绿色潮音。
素有“千湖之县”美誉的果洛州玛多县,是青海省海拔最高的县,是三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核心腹地,也是“中华水塔”最为核心和最重要的区域。
谁能想到,满眼山河锦绣、碧湖美色的玛多县,20多年前曾经满目疮痍:由于多年无序放牧等,玛多县七成草场出现退化,湖泊数量从峰值的4077个锐减到了1800个。
近年来,随着国家三江源生态保护建设工程以及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等重大项目的实施,玛多县在生态恶化的“倒逼”下开始深度治理,通过沙化治理、禁牧封育、退牧还草、移民搬迁、湿地保护、人工增雨、工程灭鼠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态环境质量不断提升,水源涵养量年均增幅6%以上。如今,玛多境内的湖泊数量达到5849个,绿波荡漾的千湖美景得以再现。
从玛多县放眼全州,心怀“国之大者”、守护“中华水塔”,果洛州通过大力推进水环境综合治理,让绿色发展之路走得更稳。2022年,果洛州落实2.52亿元实施完成甘德、玛多两县小流域综合治理工程、甘德县西柯曲防洪治理工程;落实水污染防治专项资金4.24亿元,实施玛多黄河源头水源涵养能力提升、达日黄河干流生态保护与修复及久治、玛沁黄河支流综合治理等7个项目;果洛境内黄河、长江流域地表水Ⅱ类水质和各县集中式饮用水源水质达标率100%,黄河出境断面水质达到Ι类;全州环境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达98.6%,全境无土壤污染地块。
守护绿色自引江河心上流
守护江源,和谐共生。在生态脆弱、环境恶劣的雪域高原,一代代果洛人最直接地感受着生命的意义,他们以绿色延伸心间的生态信仰,用汗水浸润草木的守护行动,无私坚守着三江源头。
草一片一片种,绿一寸一寸长。靠双脚走出来的“草原专家”、达日县自然资源局林业和草原站原站长罗日盖当然最懂得治理黑土滩的关键在于种草。他从事草原生态保护工作40余载,将一粒种子、一株牧草当成一生的事业来追求,跑遍了达日县的9乡1镇33个行政村,每年在草原上风餐露宿野外作业200多天。“俯下身子、刨开冰雪、拔出牧草、放在鼻尖轻嗅、查看草长程度、仔细盘算补种草籽的面积……”罗日盖对草木的呵护总是细致认真。多年来,他和同事们先后修复黑土滩近80万亩,相当于7.5万个标准足球场大小。
“我是牧民的孩子。”罗日盖说,“通过我们这代人努力,让草原重焕生机,让黄河重漾清波,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片绿色草原,这一辈子才算没白过。”
守湖口护堤坝,换得一方安澜。玛多县吉日迈村的村民刘英是冬格措纳湖畔的“守坝人”。“雨水多了关闸、天晴了开闸”这样简单的工作刘英在荒无人烟的高原湖畔间坚守了30多年。如今,刘英祖孙三代仍然然坚守在这片高原湖泊上,默默守护着天蓝水清的好生态。
翻高山穿林海,守护草木青翠。环保理念根植于每一个高原人心中,这与当地人真诚朴实的生态信仰和坦诚的性格密切相关,果洛州班玛县玛柯河林场的护林员吴志乾就是守护高原林海安澜的代表之一。吴志乾以山为家、与林为伴,平日巡山护林、周末消防演练、闲时为小学生讲授环保理念。“通过自己的坚守,让高原的一草一木生长在下一代心中,便是我最大的快乐与慰藉。”这是吴志乾最真切的表达。
众多源头守护人的缩影,在绿色的光影中荡漾开来,悄无声息地渗透到方寸天地。一代人离去,又有一代人追随,后来者仍在前赴后继。
绿色优势持续释放生态红利
不负青山绿水,方得金山银山。“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的绿色发展理念早已深植于果洛州各族人民群众心中。
在果洛州甘德县岗龙乡岗龙村,禁牧减畜、分群放牧、合理分工,改变了以前牧民超载放牧、增畜不增收的发展困境,既对治理草原沙化和湿地保护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又实现了劳动力的转移;在达日县窝赛乡直却沟,退化草原人工种草修复的成功实践,“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重现今日,越来越多从事畜牧业生产的牧民尝到了生态向好的甜头……
多年来,果洛州大力实施草原生态保护补奖政策,落实以禁牧补助、草畜平衡奖励、牧草良种补贴、生产性综合补贴、畜牧良种补贴为内容的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这一长效之举不仅使草原生态得到有效恢复和长足发展,也让更多当地牧民端上了“生态碗”,吃上了“绿色饭”。
同时,果洛州严格落实“河湖长制”“林草长制”,坚守耕地保护红线,一批打基础、利长远、具有本地特色的改革举措逐步推广实施;加大立法、执法力度,制定了《果洛州生态环境损害赔偿制度改革实施方案》《果洛州草地生态治理修复管理办法》,形成严格的生态损害者赔偿、受益者付费、保护者得益的运行机制。
目前,果洛州46.5亿元草补资金和20.1亿元林补资金惠及牧民,10717名生态管护员年均增收2.16万元,核心地区全面禁牧,重点地区限牧、轮牧,自然生态得到休养恢复,许多传统放牧员成为了优秀的生态管护员和建设者,实现了资源保护、群众增收的“双赢”目标。
值得关注的是,果洛州也在积极探索草原碳汇生态价值实现新路径,完成了青海省首笔草原碳汇开发交易,成功入选全国碳汇试点州。
青海省果洛州委副书记、州长叶万彬表示,今年,果洛州将启动新一轮国土绿化、黑土滩退化草原治理专项行动,实施好涉及玛沁、甘德两县3.2亿元的阿尼玛卿山脉水源涵养与草原生态保护修复项目;加快推进班玛红军沟国家草原自然公园试点年度建设和达日黄河、甘德班玛仁拓国家级湿地公园试点国家验收工作。